藍色的夏天

最近我很喜歡插畫家瑪嘉．莎塔碧Marjane Satrapi的作品。
台灣一家出版社出了她的中文版，兩本漫畫。
其中一本書的內容，是作者講述她的一位長輩，
在結束生命的前八天，他每一天生活中遇到的事情，
和腦海中一一浮現的人事物，有真實、也有想像。
昨天一則新聞，讓我想起了這本書。
春天，尤其是四月，是憂鬱症好發的季節，
但有些人選擇在充滿希望的春天，到另一個世界。
平常人不太會注意到這一點，除非你遇過或經歷過相同的遭遇。
夏秋之際，是另一個讓人情緒多變的時間。
我曾經問過爸爸的主治醫生，醫生說，或許是不穩定的天氣，
帶給病人的影響。在這之前，我只注意到，
季節變換的時候，要特別注意皮膚保養。
在某一年春季將盡的時節，媽媽送走了陪她幾十年的老伴，
我們送走了親愛的爸爸。
媽媽很樂觀，幾年下來，她總能把生活安排的非常充實，
夏天游泳、傍晚散步，和鄰居聊天，最近迷上了做手工小包包。
我看不出這件事給媽媽的影響，我覺得這樣很好，
我希望媽媽每一天都過的快樂。
姐妹們，我們從來沒談過這件事，我只知道二姐的遺憾：
她是唯一沒在爸爸清醒時再見上一面，再說上一句話的孩子。
我們都清楚知道，爸爸做這樣的選擇，是他生病了，
低潮排山倒海而來的時候，他沒辦法控制。
事出必有因，但不是每件事都有發生的原因或理由。
爸爸告訴我，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看這本書的時候，我常在想：
爸爸在生命的最後八天，他在想什麼？
他知道我們每天一到探訪時間，就去看他嗎？
他知道我們在床邊告訴他的話嗎？
他有沒有什麼話沒有說？
有沒有什麼事情還來不及做？
但是，一切都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