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 revoir

當曾經存在的記憶被刪除，就是該說再見的時候了……
凡事有開始，就有結束，就有說再見的時候。

人生如果像一輛列車，自己是駕駛，
列車行走的路線是自己選擇的方向。
列車上有許多乘客，有些是原本就在列車上的親人，
大部分則是因緣際會成為朋友或情人……

有些乘客是不小心搭錯車，有人可能會在下一站急忙下車，
有人則會將錯就錯的和你熟識起來。
其中有人會成為你一輩子的朋友，
也有人在瞭解之後發現不適合繼續搭乘，而選擇下車……

每一次有人下車，我都會或多或少感到難過，
但我很少開口請他們留下來，因為既然方向不同，
下車只是遲早而已。

我喜歡我的列車上永遠保持歡樂的氣氛，
雖然有時在笑聲底下，有一點點空虛和涼涼的感覺。
有時候，我也會希望車上不要有任何人，
希望停靠路邊休息，讓自己安靜一下。

我曾經因為停靠休息太久，讓朋友們為我擔心，
甚至差點和朋友K失聯。
幸好，K來敲了敲我的車窗，讓我重新打開車門，
再度邀請朋友們上車。

當然，司機也有把乘客趕下車的時候，
最近一次是前年把小義大利趕下車。因為把他趕下車，
讓我們和K一年一度的三人生日晚餐因此而中斷。
雖然我趕人家下車，卻刪不掉有關他的種種回憶……

今年，小義大利再度成為我車上的乘客，
感覺變了，有些生疏，因為我還是很生氣……

那天，K在她的BLOG上寫了篇文章，文章是這麼寫的：
「我們彼此剩下的，過去的記憶終於遠大於繼續的累積了……
那些一起加班廝混，一起等特價大血拼，一起去花市買鮮花，
一起去夜市吃便宜料理，那些剛出社會便認識，
和我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們有的，去了上海；
有的，長年待在北京，有的，跟我一樣停留在這個城市。
隨著生活環境的轉變，我們彼此剩下的，
過去的記憶終於遠大於繼續的累積了……
很久，都不再像以前那樣過生日了。
我承認，我其實一直比我以為地想念著各奔東西的你們。」

我看著K的這篇文章，回給她一段我的心情：
"人生還很長，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累積還是持續的存在，只是速度比不上過去了。
所以過生日仍然是必要的。
去年因故中斷的三人生日晚餐，今年一定要重新開始。
對於我自己目前不確定的原因，誰知道我們還能這樣過幾年呢？ "

列車有對號座也有自由席，有些乘客即使被我趕下車，
潛意識裡我仍保留他的座位，我刪不掉對他的記憶。
有些自由席上的乘客，我想給他一張劃了位、沒有期限的車票，
我的票拿在手上，但他一直沒有伸手拿。
他只是低頭整理隨身行李，趁我沒有注意的時候，
悄悄刪掉了有關我的記憶。

當曾經存在的記憶被刪除，就是該說再見的時候了……